陸馨兒為了方便談話選擇了一間包間。

“我對陶思穎的失蹤很感興趣，我想你能不能再細致地調查一番。”說完她扔下二千元說：“這些是此次談話的費用。”

“我喜歡你這麽爽快的人，其實我們還真調查出了很多細節，但就是因為錢的事，我們覺得也沒必要做大。”

“哦，”這對陸馨兒來說是個意外收獲，她趕緊問：“說說吧，我想聽最詳細的。”

男人面露難色，陸馨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問：“你說個數吧。”

男人伸出一個巴掌，陸馨兒想都沒想就寫下一張支票說：“我給你一萬，但這是這個案件的全部了，希望你別在還價。”

男人有些得意之色，他說：“我能不能問一下，這個女人與你有關系嗎？據我們調查，她是你前夫的女人。”

陸馨兒知道他們一般來說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，他們知道的也許比自己猜的都要多，就馬上說：“是誰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她到底去了哪裏，如果你能把人找到，我相信你的生意會比以入任何時候都要好。”

“我是一個喜歡結果而不要過程的人，不知道為什麽，我覺得你這一單生意會給我的公司起死回生，所以我沒有停留在原地，我確實做了詳實的調查。”

這其實正是陸馨兒害怕的地方，她故意輕描淡寫地說：“我也只想知道結果。”

“結果就是她死了，被拋屍了，雖然我沒有絕對的證據，因為事過境遷，但種種跡象表明她是必死無疑。間接的證據我們現在是到手了，而且絕對獨家。”

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，你要拿這個去威脅程一鳴對嗎？”

“這一切都跟你無關了，你還會關心他的死活嗎？”

“他的死活確實與我無關，但我怕這事牽扯到我，所以剛才我們的談話我做了錄音。”

“我相信你的錄音不會交給警方。”

“我也希望你適可而止，鬧大了兩敗俱傷。”

“我們的生意就是刀頭上舔血，風裏來雨裏去，沒什麽大不了的，習慣了。”

“明碼標價，直說吧，既然你把她的死說得言之鑿鑿。”

“五萬，一口價。”

陸馨兒沒有一點猶豫，他知道這幫人如狼似虎。

男人立刻露出了難得的笑臉：“您放心，像您這樣爽快的人，我們是絕對不會暴露出去的，但以程一鳴這麽聰明的人，他會猜到的，因為你調查的這個女人曾經給你做過內線。”

“我希望你不要調查與你無關的事，那樣你也很危險。我希望我們之間的事到此為止。我拿錢，你辦事。非分之想就別再出現了，那樣對我們都不好。”陸馨兒不希望再與他有任何的瓜葛。

男人很悠閑地掏出一只煙，又很紳士地只聞了一聞說：“富貴險中求，勝與敗我們看得也並不重。有賺就有賠，這算什麽？沒什麽值得害怕的。”

陸馨兒什麽都不敢再說了，因為對方掌握的東西有可能是她完全不知道的，而且他們的思維與自己完全不一樣，所以放下錢趕緊走人。

回到家的陸馨兒出了一會兒神，到底應不應該找程一鳴說這件事？她拿不定主意，一條人命真的就沒了？沒辦法她給表姐打了一個電話。

表姐在聽完她的敘述的情節後說，這件事倒是能一下把程一鳴打挎，但沒有確鑿的證據，如果現在開始找證據又太費時間。

“我不可能讓他逍遙法外”陸馨兒說。

電話好像被人奪了下去，衛詩禮的聲音傳了過來說：“陸馨兒你要幹什麽？這樣的事是你應該做的嗎？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危險？從現在開始剩下的事你就不要管了，現在還是把公司的業務抓起來，別在這件事上費心了，你要是牽扯其中，程一鳴一定會瘋狂反撲的。我告訴你，如果你這些事是在一家叫‘無孔不入’的偵探所做的話，你的麻煩可就大了，他們這家公司就是靠這些客戶套取他們的資料，然後去敲詐對方，到最後對方連骨頭都沒有了，才肯松口。你知道不，他們用這樣的方式侵吞了多少公司？你還敢與他們打交道？誰落在他們的手裏都不會有好下場的。”

“外界傳言不是什麽他們是正義的化身嗎？”

“也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會信這樣的話，你覺得他們靠什麽吃飯？程一鳴十有八九已經受到他們的警告了，你想，程一鳴猜不到是你嗎？如果猜到了，你的處境還會好嗎？從現在開始，你們一定警惕周圍的人，尤其是開車的時候，盡量別到偏僻的地方。馨兒，聽我一句話，搬過來吧，我和布凡現在很穩定，就算不是為了你，你也要為伯母著想不是。”

陸馨兒對這樣的警告無動於衷，提高安全防範意識她肯定會有，但搬家到他哪裏，她是怎樣都不肯的。

“謝謝你的關心，我會註意的，搬家的事就別提了，我不可能什麽事都仰仗著別人。”陸馨兒對著電話嘆了一口氣，心想自己是一個快要三十的女人了。

“我再跟你說一點，他們的背後有個實力強大的後臺做他們的後盾，很多正經生意上的人都對他們退避三舍，你要是再敢與他們打交道，自己是怎麽死的你完全不知道，你會越陷越深。”

“好，我知道了！”陸馨兒發現他有些大驚小怪，就不耐煩地應了一句。

衛詩禮看出她的不高興，什麽都沒說就掛了電話。

母親正好開門進來，還好，後面沒帶那個尾巴。

母親扔下包和外套，來到陸馨兒的臥室裏說：“馨兒，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。”母親的臉上桃花盛開，一看就是有關男人的事。

“好，媽您說。”

“我想搬出去住，西塘不是還有一個別墅嗎？我這幾天已經打掃幹凈了，我想帶著小莫走，那個別墅也離她的幼兒園近。”

女兒小莫上了全封閉的幼兒園，而且不允許程一鳴探望，他也沒得到消息，也沒太認真追究這件事。

“媽，你想搬出去，我不反對，但現在程一鳴已經狗急跳墻了，我們母女再分開危險更大。”

“你照顧好自己好嗎？我有張巨，他會照顧我的。”母親這一時刻臉上好像猶如少女一般，而張巨成了無所不能的保護神。

母親已經全身心的陷進去了，現在無論說什麽她都不會有所改變。

“好，您就去吧，不過有幾句話我還是要叮囑你一下。”

母親一目了然地看著她，對於她要說出口的話好像早就有了預判。

“他是個花花公子，他的情史比他的年齡都長。他為什麽會喜歡上你，你心裏應該有個數。”陸馨兒不想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，她希望母親自己能明白。

“他早就跟我說了，他的一切都沒有瞞著我。”

“嗯，他先報備了，是個聰明的人。”

“他跟我說，你女兒一定不會相信我的，肯定要調查我，不如我把過去所有的劣跡告訴你，給你選擇的機會。”

“他都說什麽了？”陸馨兒好奇這樣的男人會全盤托出嗎？

“他說自己經歷了很多女人，但他從來沒有騙過人，尤其是沒有騙過錢。他說很多女人是給他花過錢，但都是心甘情願的。”

“好，那你能不能做到不能給他花錢。他不是男人嗎？你就算不花他的錢，但也絕對不能拿錢供他揮霍，這點你能做到吧？”

母親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說：“我也不妨告訴你，要是我沒錢他肯定不能和我在一起，男人和女人在一起，不就是相互有所圖嗎？這有什麽呀，太正常不過了，而且他確實沒有錢，前兩天我要給他五萬他說什麽也不肯，只是同意和我住在一起，你說他一個月只有那點死工資，難道我也要過這樣的苦日子嗎？”

“你過你想要的生活，但他沒資格和你一樣。”

“馨兒，我也不想繞圈子了，如果你同意，就讓財務給我調出一百萬元，我要幫他開一家美容院，他說他的人脈特別廣，那些當紅的明星都能被他招攬過來。”

陸馨兒真的有些生氣了說：“媽，你怎麽這麽糊塗？我原來就開過美容院，我投資了六百萬，那些明星是來過幾個，現在的老板曾經跟我說，明星們挑剔得很，這樣的條件他們根本沒看上眼，別說你的一百萬了。”

“我相信他。他和你的美容院不一樣，他不是圈子中的人嗎？他的人脈真的很廣。我想信任他一次，如果你不給我，我就用自己的錢。”

陸馨兒眼睛眨了眨，抱著媽媽的肩膀說：“媽，您別生氣，不就一百萬嗎？女兒還拿得起，但有一點，這個美容院絕對不能是以你的名義開的，而且賬上的法人一定是他，這樣也給他一些壓力。”

母親沒想到她提的居然是這個條件，馬上歡欣鼓舞地說：“好，我答應你，他要是知道了，不知道怎麽高興呢。”

“您到賬務調款的時候，一定讓他打上一張欠條，媽，你別多心，這些都是用不同的手段鼓勵他好好做。”

母親的表情一目了然的樣子，說：“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，我想信他，就按你說的辦。”

看著歡欣鼓舞的母親，陸馨兒補充了一句說：“媽，最好讓他遠離公司，安心經營美容院，這樣等你下來的時候，你們一起打拼，如果做得好，我再追加投資，不過媽，你的名下財產不能動，有什麽事找女兒好不好？”

母親沈默了一會兒，終於點頭答應說：“好，就按你說的辦，怎麽說我也不是沒有防範之心的。”

母女倆在一瞬間就達成了協議。

陸馨兒把與母親簽下的協議一字不落地告訴了表姐，表姐在電話裏嘆了一口氣說：“舅媽年輕時是生意場上的一把好手，但她太感性，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能逃離這個圈子這麽久，別看她原來叱咤風雲，其實她的心思都在家庭或者說是男人身上，一旦碰到一個不良男人，她……唉，怎麽說，早就沒了自己。”

其實陸馨兒擔心的也是這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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